□ 雨凡
行走尘世,放眼芸芸众生,无一交心知己者,为孤独；夜深人静,独处一室,只身对只影,为孤独。但在孤独无力的日子里,过出一份繁华,需要将平淡过成美好,需要摆脱尘缘繁杂的琐事,沉静内心,走进心灵的净土,需要“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前几天,一个体质羸弱的友人,一场心脏瓣膜置换手术后,在家休养期间,又生了肺结核病。他在微信上跟我说,命运如此不济,自己不能挣钱还要花钱,拖家人的后腿,想想活着真没意思。
我知道他的情况,第一场病时,兄弟姐妹都给予经济上的援助。一场大病连着一场让人不能待见的病,一大家人上学的上学,挣钱的挣钱,他一个人在医院里隔离治疗,他是真正的孤独了。是一种情绪低迷,看不到前途,将心搁置在荒蛮之地的孤独。
我的孤独生活源于一场突如其来的病,一个人的疼痛,一个人的治疗,一个人从斗室到病床,又从病床到斗室。外面喧闹的世界,纵有“万千繁华”仿佛与我无关。如此反反复复之后,我沉下心来,有了云淡风轻的心境,人可孤独,不可孤僻,一个人,也可独自芬芳。
想起旧时父辈们的生活,那是一个没有网络、电视传媒的时代,甚至于没有一台不很起眼的收音机,除了蛙鸣虫叫,鸟语鸡鸣,基本生活在一个静寂空泛的世界里,日子在不紧不慢里走过春秋冬夏。记忆犹新的是村子里有一个哑巴女人,男人生病死了,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歇,有条不紊地安排农事,晚上,在灯下缝补做鞋,冷了,给孩子添加衣服,热了,给孩子摇扇取风,整日里默默无声,村民也很少与她“交流”。
那时,我们孩子们调皮,经常追在她的身后,故意大声地叫她,有时学着大人吵架时骂的脏字眼,她却像没听见似的,有时猛然间回头,看见我们,报以一个轻风般的微笑,这是她脸上常常带着的笑容。渐渐地,我懂了,她的心里有期盼,盼着春播夏长,秋收冬藏,盼着两个孩子羽翼渐丰,成长,成人。或许这是她一个人的似锦繁华,是她在孤独无声的世界里,独自尽享的一份繁华。
人生路上,我们都是孤独的行者,有相遇,就有分离,有相守,就有背叛。缠缠绕绕,跌跌绊绊,渺渺茫茫……但是,只要学会,在惆怅的迷雾中找一线幽光,在凄沧的寒凉里学会坚强,就会在孤独里走出自己的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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