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天曦
纵有佳琴,无人调弄,琴音不闻；纵有乐师,无琴与之,难为伯牙。东坡居士一首小诗,蕴含着这样的道理:主客统一,朱弦自鸣。
何为“主”?何为“客”?何为“主客统一”?“主”即成功的主观因素,“客”即成功的客观条件；而唯有二者相结合,做到“主客统一”,方能达到目的,做成事情。君不闻王介甫之游褒禅山?“不随以怠”,此谓“主”；“力足”,“有物相之”,此谓“客”。欲尽豫游之乐,二者缺一不可。
作为成功的基石,客观条件是发挥主观能动性的前提。所谓“九层高台起于累土”,不满足客观条件,主观因素无异乎空中楼阁。刘邦从小小亭长到成就霸业,难道仅凭他“志不在小”就可以做到吗?事实上,秦朝暴政失去民心、萧何之整顿内治、韩信之用兵如神、子房之运筹帷幄……这无一不是刘邦成功的客观条件。由此观之,客观条件作为成功的前提,重要性不言自明。
然而,只具备客观条件,而缺少主观因素,成功的果实往往也不会成熟蒂落。有俗语“扶不起的阿斗”为之佐证。刘禅暗弱庸常,自身不具备兴复汉室的野心和气魄,纵使诸葛亮等一众能臣呕心沥血也无济于事。本该与客观条件戮力同心的主观因素,此时却成为了成功的最大障碍,这岂不是“于人为可讥,而在己为有悔”吗?
其实,主观因素与客观条件并非各安一隅,而是可以相互制约、相互影响的。昔越王勾践,受吴王侮辱,压抑心智、积累怒气,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客观条件?回国之后,他卧薪尝胆,励精图治,心中的复仇之火爆燃,这便是主观因素；这一把火照亮了越国军民,国富军强,勾践终于破吴,这不是主观因素反过来又影响了客观条件吗?主、客二者并不对立,恰恰相反,它们是统一的整体。
史话之后,再反观当下。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席卷全球,令人猝不及防。在这次无硝烟的战役中,中国上下不也是依靠“主客统一”才击退了疫情吗?优越的制度、雄厚的科研实力、塑造人们观念和认同的文化……这是成功的客观条件；上下同心、共担风雨,这便是成功的主观因素。佳琴乐师俱备,琴声悠扬,抗疫的胜利自然也将水到渠成。
诚然,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臻乎完美的客观条件可以掩盖主观因素的黯淡,而超乎寻常的主观动力也能让成功的花朵在淤泥中绽放。但更具普适性和现实意义的是,主客二者的关系正如船与帆,想在江上行稳致远,缺少任何一个,另一个独木难支。
客观条件是发挥主观因素的前提,而后者为前者指引披风斩浪的方向。从一首《琴诗》中,我们能汲取这样的智慧:主客统一,朱弦自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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