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国梁
刘心武在谈到他讲给孩子们听的《红楼梦》时说,他的目的是先往孩子们的心灵里撒些花瓣、布些香草,只把书里那些最美好的人和事以及诗情画意、美景趣事一一道来,为他们以后阅读《红楼梦》奠定基础。
在孩子们的纯真美好的心灵里撒些花瓣和香草,多么诗意而温暖的情怀!是的,孩子们需要美的熏陶,需要花瓣和香草来点缀幼年的成长历程。其实,每个人都应该学会给生活加些花瓣和香草。
向美而生,是人类的天性。对美的向往和追求让我们活得更有质量、有尊严。给生活加些花瓣和香草,让每一天都有馨香缭绕,让每一天都充满色彩。
我有个表哥,拥有那个年代少有的高学历,后来辞职下海经商。多年来,他生活的关键词就一个字——忙。他说:“我每天睁开眼睛就开始忙,忙得不可开交,忙得昏天黑地,而且是周而复始地忙。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我们都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让自己退休了。谁能想到,刚过完50岁生日,他突然宣布退出“江湖”,一切都交给儿子打理,还送了儿子一幅字:“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谢；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他告诫儿子,别太在意工作,一定要把工作和生活安排好,多给日子加点调料。工作之余,读书喝茶、种草养花,让生活丰富起来,把日子过得多姿多彩,人才能越来越有活力。物质的追逐要适可而止,别忘了给心灵以滋养。
见到表哥时,他对我说:“希望儿子能吸取我的教训。现在我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该换一种生活方式了。其实我早就知道,‘忙’这个字是竖心旁加一个‘亡’字,忙着忙着,心就死了。多年来,我的生活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单调刻板、毫无生趣,有时也想,自己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想到最后,会突然生出生无可恋的虚无感。之所以有这样的心态,是因为我不善于调剂,把生活安排得密不透风。久而久之,心就跟沙漠一样了,很难再重现生机。还好,我明白得不算太晚,这辈子还来得及过自己喜欢的生活。人无论在什么年龄,处在什么样的境况中,都不应该忘了生活需要的是色彩的装点。”
如果说粮食和蔬菜是用来保障生活的,那么花瓣和香草就是用来滋养心灵、提升生命质量的。从某种角度说,花瓣和香草甚至比粮食和蔬菜还重要,因为精神层面的提升能带给人意想不到的收获。
即使你的生活忙忙碌碌,也不要忘了在生活的夹缝里点缀些花瓣和香草。即使你的生活周而复始、缺少变化,也不要忘了在某一个角落里种花种草,让花香和草香来熏染每一个单调的日子。
给生活加些花瓣和香草,再难熬的日子,也能够过得丰盈而有色彩、饱满而有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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