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向时光赊日长
□ 马云丹
与老爸老妈赶早集回来,顺便从小区净水机上打了桶水。到楼下我去停车,转身只见老爸将几个小袋子递给老妈,他一手提着几大袋蔬果,一手提着水桶走过来。
我赶紧去拿水桶,老爸说:“你腰不好,别拿!”我又去拿他手中的袋子,他又一闪:“不用你拿!”我说:“你腰也不好。五楼呢,你拿这么多也不行。”老爸躲开我,边上楼边说:“这点重量不算啥。”我又去拿,老爸有些生气了,我只好用手帮他托着水桶幸福地跟在后面。
老爸的腰前段时间疼得下不了床,现在好些了,但还是贴着膏药。而我的腰是前几年腰椎间盘突出,治疗后已无碍,可在老爸的心中,我还是弱小的。
我看着老爸瘦瘦的脊背,一件灰色的老头衫因他的消瘦而显得宽大,腰间的腰带围了一圈半。他微低着花白的头,略驼的背向前倾,一步一步往楼上走,手上的重量让他的手臂青筋凸起。
想起小时候他时常伸出健壮有力的手臂让我勾着荡秋千,那时他的手臂上会凸起结实的肌肉。我双手扣紧勾在他的手臂上,他慢慢左右晃动,我便荡起来,欢笑声荡到蓝天白云上。
五楼到家,老爸一歇也没歇,进门他坐在沙发上自己笑道:“真是老了,腿酸了。”老妈说他:“让你歇歇你不歇,在孩子面前逞能。”老爸摇头晃脑骄傲地怼老妈:“能逞能就得赶紧逞,不服你逞一个给我们看看。”我和老妈都被老爸顽皮的样子逗笑了。
曾经的老爸健壮挺拔,退休前一直军装在身,威武严肃。小时候我和姐要是犯了什么错,他一个眼神足以让我们怕上好几天。
我把一个男子肩扛老父亲看升国旗的视频拿给老爸看:“这个父亲一定感觉很幸福。我和姐要是能扛得起你来就好了。看打铁花的时候,就能把你扛起来让你看清楚了。”老爸浅淡地说:“铁花又不是没看过。再说你大姐带我和你妈坐飞机坐轮船的,天上的、水里的什么都看了,知足了。”
晚间老爸要洗脚,我殷勤地跑去端来水对他说:“我给你洗吧。”我去拿老爸的脚,老爸迅速抽了回去,拘谨地笑:“等我不能动的时候再给我洗。我这还能动,自己洗。”我说:“你不用不好意思,我和姐小时候你不是也给我们洗吗。”老爸缩着脚不肯放到盆里,他摆手:“老了不给你们添麻烦就不错了。”一时间,我竟无言以对。
心中浮现出《父亲》的歌词:“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变老了。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老爸,谢谢你时刻保持强大的姿态给我依靠。且向时光赊日长,愿老爸安康喜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