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铁军
2006年5月,蹴鞠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临淄作为世界足球的发源地,得到了世界足联的承认。原国际足联主席布拉特在第三届中国国际足球博览会上向世界正式宣布“足球起源于中国”,山东临淄被正式确认为世界足球起源地。2006年德国世界杯期间,布拉特再次表示:“足球起源于中国,临淄是足球的故乡。”临淄因此名声远播,许多业界人士引证古籍文献,为确证临淄为足球起源地提供了坚实的理论和事实根据。在中国古代诗歌中就有对蹴鞠的大量描写,蹴鞠历史源远流长。
蹴鞠从汉朝发端,到唐朝时已成为朝廷皇族、达官显贵和民间百姓都喜欢的一种体育运动。特别是在节日里,民间更是以开展蹴鞠运动为乐趣,许多老百姓都参与其中。唐朝著名诗人王维在《寒食城东即事》一诗中描绘寒食节民间蹴鞠的习俗:“清溪一道穿桃李,演漾绿蒲涵白芷。溪上人家凡几家,落花半落东流水。蹴踘屡过飞鸟上,秋千竞出垂杨里。少年分日作遨游,不用清明兼上巳。”在诗中,诗人把自己在寒食节看到的蹴鞠运动场景如实地描述下来。通过诗歌我们可以看到踢蹴鞠的人有高超的技巧,可以玩出各种花样。男人们不免要炫耀自己的身手,他们踢出的蹴鞠屡次高过了飞鸟。比赛场上踢蹴鞠的人们各显身手,吸引了很多观众的目光,这项运动也成为节日里最受欢迎的一个娱乐项目。
唐朝时蹴鞠不仅在民间十分盛行,在宫廷也受到追捧,平时宫廷内常开展蹴鞠运动。许多文人墨客有记叙描写,其中当属唐朝诗人王建记叙得最为详尽。他的《宫词一百首》中,就有五首是描述寒食节宫廷内开展蹴鞠运动的情景,如“为报诸王侵早入,隔门催进打球名”“对御难争第一筹,殿前不打背身球”“殿前铺设两边楼,寒食宫人步打球”“寒食内人长白打,库中先散与金钱”等。
诗歌写寒食节这天,从民间到皇宫都禁烟火、吃冷食,开展各种文体活动。宫廷里的宫女组织了蹴鞠队,以蹴鞠比赛作为娱乐活动取悦皇亲国戚、达官显贵。踢蹴鞠获得胜利的队伍还能得到奖赏。从蹴鞠比赛队伍入场开始描写,到球门设置、踢球技巧、夺取胜利、跪拜领赏……都有全面描述。特别要说明的是,中国古代女子玩蹴鞠是从唐代开始的。之所以在唐朝出现女子蹴鞠队,据专家考证主要有两点:其一是蹴鞠制作有了长足进步,蹴鞠的分量比以前轻了一些,女子也可以参与活动；其二是蹴鞠摆脱作为军队训练的一种方式而走入民间,成为大众娱乐的一种活动。
女子蹴鞠运动从唐代延续到宋代和明代。宋代商品经济发达,城市繁荣,蹴鞠适应时代发展潮流,为市民文化生活注入了新内容。宋代时,宫廷里组织的蹴鞠比赛比唐代时有过之无不及。《文献通考》记载:“宋女弟子队153人,衣四色,绣罗宽衫,系锦带,踢绣球,球不离足,足不离球,华庭观赏,万人瞻仰。”不但队伍规模扩大了,还有了队服,更具有专业水准,达到了蹴鞠不离脚的水平。据说,宋徽宗在宫里看完宫女蹴鞠比赛,大呼过瘾,写诗道:“韶光婉媚属清明,敞宴斯辰到穆清。近密被宣争蹴鞠,两朋庭际再输赢。”可见当时的蹴鞠运动有多大的影响。
蹴鞠运动不仅仅在宫廷,在民间同样蓬勃发展。南宋诗人陆游在《春晚感亭》中就描写过蹴鞠运动的盛况:“寒食梁州十万家,秋千蹴鞠尚豪华。”寒食节,城市到处开展蹴鞠运动。他还有一首诗写“路入梁州似掌平,秋千蹴鞠趁清明”,意思是说,想见到打秋千、玩蹴鞠的盛况,寒食节是最好的时机。真可谓“家家荡秋千,处处玩蹴鞠”。
蹴鞠运动在明朝初期还兴旺过,明朝诗人钱福有一首《蹴鞠》,描写女子蹴鞠比赛场景:“蹴鞠当场二月天,仙风吹下两婵娟。汗沾粉面花含露,尘扑蛾眉柳带烟。翠袖低垂笼玉笋,红裙斜曳露金莲。几回蹴罢娇无力,恨杀长安美少年。”这首诗描写的是早春二月,两个少女玩蹴鞠的情形,把两个少女玩蹴鞠的神态十分生动地描述出来。值得注意的是,在明代描写蹴鞠的诗歌中,像唐代、宋代那样大场面描写蹴鞠的诗歌已经不见了,没有了唐代刘禹锡笔下这种阵势:“何处深春好?春深大镇家。前旌光照日,后骑蹙成花。节院收衙队,球场簇看车。广筵歌舞散,书号夕阳斜。”看蹴鞠比赛的车辆把蹴鞠赛场四周塞个满满当当,人头攒动,水泄不通,那是怎样的一番热闹景象啊!
蹴鞠运动从明代开始走下坡路,日渐式微。这和朱元璋禁止蹴鞠是分不开的。朱元璋之所以禁止蹴鞠有其原因。当时有的官吏腐化堕落,上前线打仗还要带着赌博工具以方便赌博、带着蹴鞠队娱乐,动摇了明朝的统治基础。于是朱元璋下令在军队里禁止蹴鞠运动。虽然蹴鞠在民间不禁止,但上行下效,明代的蹴鞠运动很快就衰落了。
到了清代,民间蹴鞠运动一蹶不振。伴随蹴鞠销声匿迹,描写蹴鞠的诗歌也风光不再,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正像一首诗中说的:“炊烟袅袅力微微,萧萧落叶秋风吹。偃旗息鼓昨日事,化作尘烟半空飞。”
蹴鞠已成往事,而那些描写蹴鞠的中国古代诗歌却依旧闪耀着璀璨的光芒,诉说着蹴鞠曾经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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