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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26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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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百年前游记中的一桩临淄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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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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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日本人米内山庸夫的这本书上有关于我曾祖父的一段记载。”12月25日,淄博市临淄区齐都镇西关村的吴立波告诉记者,自己托人从日本购买了一本游记——《中国风土记》,上面的记录让他喜出望外,他不但发现了很多珍贵的历史照片,还找到一段关于自己曾祖父的记载。 发现记载曾祖父的文字 吴立波告诉记者,他曾经委托一名朋友,只要在日本看到有关临淄的图书,就帮忙购买。12月4日,这名朋友发来微信告诉吴立波,他在日本看到米内山庸夫写的这本游记,上面有不少关于临淄的内容。 “朋友告诉我,在日本青森县图书馆,还有不少关于临淄的资料和照片。”于是,吴立波立即委托对方将这本书买了回来。当读到“古广化寺的石佛”这一章时,其中记载的内容让他喜出望外。虽然不懂日文,但根据其中的一些汉字,吴立波大约能判断出其中一些内容。书中记载,在9月22日这天,临淄当时的县长派出两名巡警带着米内山庸夫来到西门外的广化寺。随后,米内山庸夫记载了此处小学校长的桌子上有一些古瓦当残片。与文字相对应的是,书中还有一张瓦当的照片。这行文字和这张照片,唤醒了吴立波幼时的记忆。 “我们村有两座寺庙,一座是广化寺,一座是兴国寺,两座寺庙距离三四百米。”吴立波说,小时候自己听村里的老人们说,广化寺的东厢房曾经改成了学校,西厢房当时是金石保存所。那时,吴立波曾祖父在西关村小学教书,而当时学校里只有一名教师。吴立波认为,这本书中记载的“小学校的校长”,就是自己的曾祖父吴其蓉。 这一点也在《吴氏族谱》的记载中得到了印证,吴立波的曾祖父吴其蓉,字秋芙,省立第四师范讲习科毕业,曾任小学教员。 资料显示,米内山庸夫是日本大正、昭和时期活跃于中国的日本外交家,在日本国内作为中国通和陶瓷研究家而被熟知。1908年,米内山庸夫作为东亚同文书院的派遣学生来到中国,之后在中国生活了30年。米内山庸夫在中国各地担任领事期间,观察了中国人以及中国文化、中国政治,并在20世纪30到40年代出版了《中国风土记》等9本关于中国的著作。 照片上的石佛 已成博物馆镇馆之宝 根据游记“古广化寺的石佛”这一章中的记录,在广化寺附近,米内山庸夫看到一座石佛,高一丈六尺,宽约六尺,厚度约三尺。这段文字对应的应该是名为“临淄的石佛”这张照片。据吴立波介绍,书中记载的这尊石佛就是现在位于西关村中的北魏兴国寺石佛,为北魏后赵皇帝石虎所建,大石佛名“无量寿佛”,为立体圆雕造像。佛像身高5.6米,宽1.8 米,厚1米,是华东地区现存最大的单体石佛造像,旧称丈八佛。佛像头饰螺髻,面庞丰满,身披通肩袈裟,袒胸赤足,面南直立于覆莲座上,手施无畏、与愿印。石佛风雨盘剥,历尽沧桑,致口部与左手有残。 在“古广化寺的石佛”这一章中,还有一张名为“龙池的石佛(一)”的照片。照片背景有两座北魏时期的石造像,根据资料记载,这两座石佛差点流落海外。 这两尊北魏时期的石造像与另两尊北齐石菩萨造像,原来安放在临淄龙泉寺内。据《临淄县志》记载:“龙泉寺在龙池村西北淄水岸上,尚有石佛四,各高丈八尺。” “六朝石佛,在龙池村龙泉寺故址,佛高丈余,有荷兰人见之,谓形容与印度古石佛相同,真六朝物也,欲购之,不可,乃止。”《临淄县志》记载了石佛第一次被觊觎的经过。 其后,1928年日军入侵山东之时,日本商人曾两次预谋将佛像盗回日本,据1928年7月24日上海的《申报》报道说:“……临淄县龙池地方,有石佛两个(应是四个),成化碑一座,碎碑一方,在数年前曾有中国败类,拟将佛碑等以三万元之代价售予日本人,为地方人士闻知,出而干涉,故未成交。此次日本占据济南及胶济路沿线以迄青岛,龙池适在日本人所谓之二十里以内,某日人垂涎龙池之古佛碑等已久,乃于本月十五日,率人将佛碑一并劫取,运至淄河店车站,预备运往日本……”当时正逢济南“五三惨案”之后,中国人民的反抗斗争风起云涌,日本侵略者迫于形势,未敢将这批文物盗走,只将两尊小石像的头盗走。1930年,这批文物由原青岛市铁路局局长、青岛四方机厂原厂长栾宝德派专车将其运至青岛,安放于当时的四方公园内,以后由于四方机厂厂址不断扩大,就把这批文物圈进厂里了。 有资料显示,栾宝德回忆,这批珍贵文物是在1928年日本人入侵山东、济南“五三惨案”发生之后发现的,当时,这批用草绳缠裹的石佛和石碑因无人管理,一直躺卧在淄河店车站任由风吹雨蚀。1930年,栾宝德亲自调拨专列将这批石造像和石碑从淄河店车站运至青岛。1951年11月26日,青岛市博物馆元老张铮夫先生曾到四方机厂对北魏石造像进行鉴定,并亲至临淄实地考察,访问了龙池村时年63岁的老人李复龙,老人对龙泉寺故址及日本人搬运佛像经过讲述也颇详。据李复龙老人当年回忆,石造像是日本人到外地雇人搬运的,据说是“用杠抬的”。 现在这两尊北魏时期的石佛成为青岛市博物馆镇馆之宝,同殿并立,为世所仅存。 意外发现曾祖父照片 根据以上的记录看来,米内山庸夫书中这几张照片均拍摄于1927年之前,大约是在1925年至1927年。根据吴立波提供的《吴氏族谱》显示,吴其蓉育有一子,名叫吴训,也就是吴立波的祖父。吴训,1908年出生。吴立波告诉记者,那时的人结婚早,那一年自己曾祖父吴其蓉大约十六七岁。这样算来,吴其蓉遇见米内山庸夫的时候,大约36至39岁。 “龙池的石佛(一)”照片中有五个人,有两人身着警察制服,应该就是当时县长派出的两名巡警。照片右边坐在地上的两个人,根据穿着来判断,应该是米内山庸夫和同伴。有一名站立者衣着整洁,手持一顶礼帽。吴立波说,手持礼帽的这个人就是自己曾祖父吴其蓉。“我们村的长辈吴宝宗回忆说,当时吴其蓉教过他们课,他们练字的字帖,是吴其蓉闲时从碑上拓下来的。”吴立波告诉记者,曾祖父吴其蓉精通书法和拓制碑帖,目前自己也从事文物修复和拓制这一行,时隔百年,自己竟和曾祖父做着同样的工作,感到既意外又惊喜。 大众日报淄博融媒体中心记者 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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