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梦禧
每次外婆来家里做客,都很喜欢“捉迷藏”,来家里没多久都会张罗着出去走一走,而这一走就是两个小时。这天,当外婆又以出去走走为由准备消失,我便悄悄地跟在了后面,没想到的是外婆的藏身之地居然是家里的地下室。
我尾随外婆一路来到家里昏暗的地下室,只见外婆娴熟地脱下外套,用她那满是褶皱的手握着扫帚,微微弯着腰,清扫着地下室些许飞扬的尘土。那小小的身影,顿时让我感到心疼。我很想上前去制止她,但又怎么也挪不动脚步。
母亲做好晚饭后,见我没在家便给我打了电话。而这电话铃声,同时惊醒了跟我同处一个空间的外婆。外婆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支支吾吾地走到我跟前:“我平时也不能帮你们什么大忙,就寻思着能给你们打扫打扫卫生。”朴实而又简单的呢喃,却让我再度有些愣怔。
我突然想起,有一天深夜,外婆给母亲打过一通电话。那时,母亲正在洗澡,听到手机铃声后我便替母亲接了电话。电话那头的外婆听到我的声音很是惊讶,但又很快地转移了话题,一直在问我的近况。而不懂事的我却一直敷衍着,还不断追问她深夜打电话有什么急事。外婆支支吾吾地没有说出个所以然,不耐烦的我企图迅速结束这通电话:“等会儿,我让母亲给您回个电话。”
外婆听后,沉默了几秒,“不用啦,让她早点休息吧。她很辛苦的,我就是有点睡不着,等会就好了。”我听后一时有些心酸,但很快也忘记了这件事。现如今,看着像做错事一样站在我眼前的外婆,内疚感更深了。整理好情绪后,我挽着外婆的胳膊笑呵呵地说:“外婆,我们回家吃饭啦!”
从那以后,外婆每次来家里我都会围在她身边,不让她再有机会一个人藏起来。有时会和她说说在学校的趣事,有时会缠着她让她教我做她的拿手菜,没有一刻让她一个人独处。渐渐地,我发现外婆的笑意越来越多了,而不像从前来家里那般小心翼翼。
外婆年纪大了,最需要的莫不过是晚辈的陪伴,而我能做的便是用爱去温润她柔软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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