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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5/2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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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道是缘半道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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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绪贵 闹中取静,静中藏雅。 孙廷铨、赵执信、颜文姜名人轶事；内画、琉璃、陶瓷作坊与工匠技艺；酥鱼锅、石蛤蟆水饺、青梅居肉干特色小吃与鲁菜发源地；还有小桥亭榭、曲水流觞、半山半城的风光景致,这就是美丽的山城博山。 博山,古称颜神,1734年(清雍正十二年)建县,鲁中腹地的一座小城。习惯了四处奔波的我,稍有空闲,就会不由自主地走进这座小城,放松一下略显疲惫的心情。 一切皆由缘起。说起与博山的缘分,因与古城般阳相邻,自小在“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骨三分”的褒贬声中长大,自然对博山正月十五闹花灯、踩高跷,回味悠长的鸡汤馄饨、油粉,爱不释手的琉璃球、“窑货”等稀罕物再熟悉不过。每每谈及“吃了博山饭,围着天下转”,总有种望梅止渴的冲动,潜意识里吞咽几下,以消馋虫的袭扰。 上世纪末,因工作原因,跑博山的次数多了起来,博山的内画、琉璃、陶瓷接触得多了起来,博山的特色小吃也品尝了不少,算是补上了日子穷时的欠账,但总还觉得少了种孩提时的味道与记忆。 一次偶然的机会,在淄川一展厅内看到部分内画鼻烟壶,是博山艺缘阁产的,同事们都说好,不仅瓶型、绘画、着色考究,就连包装设计也极具古朴、典雅之气。我不懂内画艺术,但在同事的几番“训导”后,也带上了几只精致的鼻烟壶。因那时工作繁忙,经常外出,就把这几只鼻烟壶放到橱子里,时间一长就抛到脑后去了。过了些日子,整理橱子时才翻腾出来,打开包装,将其置于掌中,仔细把玩,竟渐渐改变了过去的看法,感觉确实不错。到底好在哪里?有时间一定到现场探个究竟,以解疑惑。 在一个晴好的周末,偶得半日闲暇,我按照包装盒上的地址直奔博山西冶街。现在实在记不得当时的门牌号了,只记得是西冶街路东一座临街的二层小楼,门楣挂着“艺缘阁”三个招牌字。我故作不经意闲逛,将外包装、卡片都留在车上,只将一只“裸壶”放在口袋里,随着人流漫无目的地溜达到这家店铺。店老板很热情地向我介绍艺术品,我也装着很专注很内行的样子,偶尔才点几下头。从一楼开始,直到看完二楼的展品,我突然将口袋中的“裸壶”拿到店老板面前,请他帮忙鉴赏一下。“这是我们艺缘阁的内画瓶。”店老板眼前一亮,毫不迟疑地说。接下来,我们一边喝茶,一边闲聊,从博山琉璃、内画、陶瓷,聊到博山烧饼、酸咸菜,又聊到了煤炭开采、淄博矿务局……“怎么叫艺缘阁这个名字?”临走时我问。“与艺术有缘!”店老板简洁地回答。 壶小却容乾坤大。一来二往,得知艺缘阁的老板叫刘持芳,最早在博山美术琉璃厂工作,后来干起了经营琉璃、内画、陶瓷等工艺品这一行当。门店招牌是中国美协顾问、原中国美术馆馆长杨力舟题赠。 如今,大凡游历过博山的人,或探亲访友,或闲时游玩,或鉴赏陶琉,或品尝小吃,十之八九会到博山琉璃博物馆驻足欣赏一番。置身其中,面对面与琉璃、内画、陶瓷等艺术品对话、交流、倾诉时,你会觉得艺术并非高不可攀,而是就在你我身边,触手可及。从“瓶口如豆”的内画壶中,你会看到花鸟虫草、江海河湖、峰岭叠翠、芸芸众生、大千世界,真是应了那句“壶中自有神仙日,笔底妙存高士云”的赞美。博山琉璃博物馆就坐落在艺缘阁院内。 时至今日,艺缘阁早已今非昔比。它在西冶街西南侧一隅,有种脱离了城市喧嚣与浮躁,淡然宁静、灵性清幽的美感,与其他建筑形成鲜明对比。雕梁画栋、斗拱飞檐、灰红之间,一座品字形的五层院落让人平和了许多。艺缘阁鎏金招牌镶嵌在颇具古典园林建筑风格的双层牌楼之上。院内柱廊相连,盆景、赏石、花草错落有致。 说起琉璃,还得从一个远古传说聊起。据《淮南子·览冥训》记载:往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爁燚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于是,女娲炼五彩石以补苍天,而散落人间的五彩神石,就变成了色彩各异的琉璃。 博山琉璃历史悠久。早在明洪武初年(1368年)内宫监就在博山设琉璃作坊,专为宫中生产贡品“青帘”。随着生产工艺的不断改进提升,琉璃产品可谓琳琅满目、颜色众多、造型别致,达到了很高的工艺水平。 清初文坛一代诗宗王渔洋所著《香祖笔记》卷七中描述:“吕宋国所产烟草,本名淡巴菰,又名金丝薰。余既详之前卷,近京师又有制为鼻烟者,云可明日,尤有辟疫之功,以玻琉为瓶贮之,瓶之形象,种种不一。颜色亦具红紫黄白黑绿诸色,白如水晶,红如火齐,极可爱玩。以象齿为匙,就鼻嗅之,还纳于瓶。” 这是最早的对琉璃鼻烟壶的记载,后经历代工匠实践改进,又将绘画、书法等技艺置于鼻烟壶内,称为内画鼻烟壶。 内画鼻烟壶起源于北京,因博山料(琉璃)业十分发达,又从宫廷传入博山。工匠就地取材,用小料瓶作鼻烟壶坯,在“亮膛”上作画,后经“涮膛”磨砂,亦增加着色的稳定性。看似一件不起眼的鼻烟壶,简单明了,实则复杂考究,极具匠心。不难想象,要在口径几毫米的鼻烟壶内壁作画写字,不差毫厘,细如发丝,栩栩如生,妙笔传神,这可不是说说而已,要求工匠们具有很好的专业艺术素养,还必须凝神屏气,执竹笔、蘸颜料、反手作、近盲画、正面看,稍有不慎,差之分毫,失之千里。 金就砺则利。不经几番岁月沉淀,难具内画的独特气息；不经纤细千笔描绘,怎成壶中万千世界的磅礴之势…… 迈着悠闲的脚步,看着满目的展品,听着专业的讲解,循着艺术的气息,蓦然间,我止住了脚步,“芳草萋萋鹦鹉洲”,一幅字吸引了我。经询问,得知这是早在1988年书画大家范曾到访博山时赠给原艺缘阁创始人刘持芳的…… 此情可待成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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