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窗外风
在深秋,在小城,最热闹的一件事就是赏红叶,红叶绚烂了远山,远山映红了天空。红叶在远方呼唤着,让人不由自主地迈开脚步去亲近它。朋友圈里晒得最多的也是周边景区的红叶。
多年前曾经和同学去香山赏红叶,记得那时不坐缆车偏要爬上去的执拗,记得小虫子在耳边的嗡嗡声,记得和同学一起置身于漫山遍野的红叶中的惊叹。多年以后,翻检旧书籍,书页间赫然夹着一枚红枫叶,棱角分明的样子,颜色有些褐黄,已不复当年的艳丽。小心翼翼地拿起来,叶片薄如蝉翼、吹弹欲破,迎着光可见其清晰的脉络,纯净透明,有淡淡的忧伤,仿若当初自己年轻的心。
小城周边的红叶与香山的红叶不同,香山的红叶记忆里是红枫,而小城周边的红叶大都是椭圆形的小叶子,很光滑,红得晶莹剔透,一枚一枚红彤彤的叶片挂满树身,是整棵树披了红妆,微微在秋风中舒展着,是红色的云朵游荡在天心里。从嫩绿的小芽到碧绿的枝叶,再到一身红妆,大自然就是这么神奇。若是这身红妆不凋零,一直就这样该多好。
霜降过后,原本碧绿的群山如同被燃料泼洒过,呈现出斑斓的色彩。深绿色、黄褐色、红彤彤的大红色,一天一个变化,一夜一个样儿。几天不见,红色就成了主流,那些深绿、黄褐都被淹没在红色里,陷入红色的海洋。天高云也淡,无论从哪个角度,每一张照片里,蔚蓝的天空都是这红色的底衬,这情景,也只有在秋天才能见得到。
那天去爬山赏红叶,之前曾听人说此山很陡,红叶极绚烂。果然难爬得很,直上直下的台阶,望不到尽头的前路。停下喘息的时候,远远见一人沿着山路健步如飞,迎面向我们而来,等到相遇,才发现是山里的农妇,黑红的脸庞,紫红的衣裳,我们都止不住地喘,她却面不改色心不跳,上上下下如履平地,在红叶间穿梭,像一棵奔跑的树。她手里拎着一个大编织袋,我好奇地扫了一眼,是满满的一袋垃圾,原来她是这景区的清洁工,令人心生敬意。
抬眼望,漫山遍野的红叶在蔚蓝天空的映衬下静默成一幅水墨画。“万花都落尽,一树红叶烧。”这诗句,分明就是眼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