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2022/11/25 | |||||
|
胃知乡愁
|
|
乡愁很轻,轻得就如瓦房上的那一缕袅袅炊烟；乡愁很重,重得就如院里那笨拙厚重的石磨。 乡愁很远,远得就如那夜空一轮皎洁的满月；乡愁很近,近得就如脚底下母亲纳的千层底布鞋。 乡愁很虚,虚得就像儿时梦里喃喃耳语的梦话；乡愁很实,实得就是肚子饿了特别想吃母亲做的饭菜。 乡愁,不轻不重,却让人感觉沉甸甸的,心里堵得慌；乡愁,看不见摸不着,却让人不自觉地在眉间打结、眼里结霜。每当我想吃母亲做的饭菜的时候,一定是想家了。 凡尘的烟火生活,都在一粥一饭之间。一日三餐,一盘菜,一碗饭,一锅汤,一碗面,都是最普通的平常食物,却是乡愁的来源。 原来,乡愁是从胃开始；原来,乡愁是从嘴巴开始的。那一缕淡淡的乡愁,是想家了,是想母亲了。想母亲,就是从味蕾开始的。乡愁,就是从想吃母亲做的饭菜开始的。 每次想回家了,就开始在心里盘算着回家后要怎样大快朵颐地吃母亲做的菜和粥。原来“胃”知“心”,是胃唤醒了心,一起思乡、梦乡。每个离家的游子,从离家的那一刻起,从吃不到母亲种的菜做的饭菜起,就开始就有了乡愁。这种乡愁基因是从小就种下的,在出生的小乡村,在呱呱坠地的老瓦屋,在有趣的小院子里。母亲每天围着灶台做出各种简单朴实的食物,喂养我一天天长大。乡愁的记忆,就深深地烙印在我的体内。 儿时吃过的平常的食物、平淡的饭菜、平凡的味道,辗转经年后,却是我久久思念的。每次回家,总感觉饥肠辘辘,感觉母亲柴火灶上做的饭菜就是要香些,清炒的白菜是那么翠绿,是那么新鲜,有股天然的清香。那肥肉炒白萝卜酥烂软糯,入嘴就融,还有一股萝卜香。 儿时,农村贫困,早晨有时是白米粥,有时是红薯粥,有时是剩饭粥,就一碗小咸菜,或腌萝卜丁,或豆腐乳,或腌黄豆,简单而随意。虽然清淡,但吃起来爽口。一家人围在一起喝粥,入胃贴心。尤其是小咸菜,都是母亲亲自腌制的,萝卜还是我帮母亲切的,切成长条或小丁,经过太阳的暴晒,晒到半干不湿,母亲再加盐加姜蒜辣椒腌制而成,酸脆可口。 儿时,我和哥哥放学回家,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妈啊,妈啊,今天吃什么?”我们来不及放下书包,都是第一时间跑进厨房,揭开锅盖,看母亲做了什么好吃的。我是这样,哥哥也是这样。因为,母亲怕菜凉了,总会把炒好的菜放在里面保温。这个喜欢揭锅盖的习惯,我和哥哥至今依然在保持。 后来,生活条件好了,母亲会变着法子给我们做各种好吃的。每次想回家了,人未动,心已远。人还未出发,就会第一时间给母亲打电话:“妈啊,我回家吃饭,马上出发了。”每次回家,必定是赶着饭点儿。母亲从来不会问我想吃什么,好像是心灵感应似的,每次回家,母亲已经摆好一个个炒好的菜,有时令的白菜、白萝卜,煎得两面黄的豆腐、红烧肉,还有黄亮的土鸡汤,竟还有一盘腌萝卜丁,荤素搭配,一个都不少。母亲早早地备好了一大桌子好菜,个个都是我喜欢吃的。我感觉母亲的饭菜香能顺着电波传到我的耳边,传到我的胃,真的是胃知乡愁,以解我相思之苦。 胃知乡愁,我们的味蕾怀念食物的美味,我们的心更想念母亲的味道、亲情的味道、故乡的味道。我们小小的胃,是一部时光机,是记忆的存储器。人间烟火里的人情冷暖、亲情美好,只有心知道,因为心最柔软。 父亲离世早,哥哥少年离家讨生活,一个人在异乡打拼,吃了很多苦。哥哥离家远,一年难得回家几次,肯定更想家,想母亲做的饭菜,难怪他每次回家总舍不得离开。更多的时间,是我和母亲在农村相依为命,我对母亲的依恋更深更浓。我和哥哥长大各自成家后,我们三人就天各一方,一年能聚在一起的时间,就是回家。回家,看母亲,是我和哥哥打电话最多的话题。当我们成为父母后,才更知母苦。 家是圆点,母亲是磁场,牵引着我们的缕缕乡愁,萦绕心头,挥之不去。胃知乡愁,那越是平常的温暖朴实的烟火气,越是心底不能忘的。
|
|
|||
| 相关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