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龙红平
周末去菜市场买菜,路过一家豆腐店,见出来的顾客手上拎着的袋子中,居然有一小袋豆渣。顷刻,我的眼睛发亮,信步走进了店铺。
店铺内,豆香四溢,热气腾腾。一位老妇人在店前忙着给顾客称五香干子。她面前的摊位上摆着豆腐皮、豆泡、老豆腐……品种繁多,香味十足。我要了几块钱的豆腐,又笑着说:“您这还有豆渣吗?”老妇人朝边上一角指了指:“豆渣在大袋子里,自己装,不要钱。”呵呵,听说不要钱,我感觉像中了奖似的,欢天喜地地走过去。半人高的袋子里装满了白里透黄的豆渣,装了两碗的量,一路上心情如初冬的阳光暖融融的。
豆渣是制作豆腐时滤去浆汁后剩下的渣滓。如今的市场上,鲜有豆渣出售,但土味十足的豆渣,却是我童年记忆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儿时,家里人多,母亲为了节省开支,一年四季餐桌上都是地里种的蔬菜。吃不完的蔬菜,母亲就会用盐腌制起来,泡萝卜、酸豆角、萝卜干……轮番上阵,久而久之,我们的口味变得挑剔起来,央求母亲给我们换换口味。于是母亲白天忙完农活得空就去离家不远的张大娘家帮忙。张大娘是远近闻名的豆腐大户,忙不过来时,就会请人帮忙。母亲每次帮忙回来,手上都不空着,有时是一大碗冒着热气的豆腐花,有时是一碟豆腐块切下来的边角料,有时是一袋豆渣。这些对于天天地里有啥吃啥的我们来说,自然是欢喜至极。
豆渣的做法很简单:油烧热,放入切好的生姜,爆出香味,倒入豆渣,小火焙,水分干后加盐勤翻炒,等淡黄的豆渣炒成焦黄色,加入切细的葱或者大蒜叶继续翻炒,有葱蒜的香味钻入鼻孔,就可以出锅了。一碗黄绿相间的豆渣成了我们哄抢的美食,可以拌粥喝,也可以作为下饭菜。现在回忆起来,豆渣仍是唇齿间美味十足的食材。
今又遇见了久违的豆渣,像遇到了久别的老朋友一样,心中分外欣喜。味蕾是有记忆的,食材就是密码,一旦被解锁,喷涌而出的鲜香里蕴藏着童年的纯真与美好、岁月的醇厚与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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