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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1/06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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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封的柴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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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人世间”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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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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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里的大部分东西早已经被丢掉了,可在房子里面不起眼的地方仍然保存着一个风箱和一盏柴油灯,上面已经盖上了厚厚的灰尘,这引起了女儿极大的兴趣。风箱是用木头做的,是用来做饭的。而那盏柴油灯则格外显眼,女儿十分好奇地问起来,那是父亲自己用坚硬的木头做的灯台,早已经看不出木头的质地,最下面是拳头大小的四方木头底座,中间一根木棍支撑,最上面一个平放的木板做灯台,再在木板的四个边角用四个铁钉固定住一个小玻璃瓶,放上灯芯就可以使用了。看到这盏灯台,女儿把它抓在手里,举起来,高声叫着,说好像电视里看到过的“宝莲灯”。 看到这盏柴油灯,我尘封的记忆像泄了洪一样一下子打开了。一幕幕往事一下子浮现在眼前。我在这所老宅里度过了十余年的童年时光。现在回想起来,那时村子里大多数家庭和我们一样,都是家徒四壁,家里除了桌椅床外基本没有什么家具,但是每家每户都有几盏柴油灯,因为那是当时最先进的照明工具。我的童年就是在柴油灯下听着拉风箱的声音度过的。 我们村是在我上了小学五年级时才通的电。在这之前,晚上照明都是靠柴油灯。那时,火柴、煤油、自行车等都是紧缺品,我们把它们称为“洋火”“洋油”“洋车子”,大多数日用百货更是可望不可求的奢侈品。谁能够进城一趟,在商店里一饱眼福,便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足以在小伙伴们面前夸耀几天。家家户户天天拉着风箱烧着自己垒的土灶做饭。白天我趴在院子里的“多功能桌”上写作业,说它是多功能,是因为它既是饭桌,又是书桌。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找个平整的地方,摞上几块砖或石块,顶上再铺上一块平整的青石板或者水泥板,那就是一家人的饭桌,当然也是我的作业桌。我的作业本常常是正面写了反面写,铅笔写了钢笔写,最后还可能用毛笔写。 晚上在自家的灯下做作业,因为煤油非常短缺,很多家庭只好用柴油照明,一到晚上,我只好点着熏眼的柴油灯做作业,一家人围着一盏柴油灯做点家务或者拉拉家常。风一吹,上下乱蹿的火苗伴着浓浓的黑烟把墙上、脸上、鼻子里呛得黑乎乎的。母亲因为吃不上油水,晚上看不清楚柴油灯芯,都是我用锥子把灯芯挑了又挑,用剪刀把烧过的灯芯剪去,尽可能让灯火明一些,再用熏黑的小手写作业。 那时我们的学校是几间破旧的土坯房子。虽然学校就在自己村子里面,可在我的印象中总觉得上学的路很长,特别是一碰到阴雨天,道路非常泥泞,非得让父母背着去上学。一个班二十来个孩子,人们把一条条木板用土坯支撑起来就是课桌,我们十几个人趴在一张木板上听课、读书、做作业。每个人还必须自己带着马扎去上学。我还清楚地记着我一段时间忘记带马扎,坐着生产大队里坏掉的大喇叭上了好几天课。 课间是我们最高兴、最放松的时刻。一下了课我们就跑到学校附近土堆旁用灰土玩“筛细面”的游戏,现在想想比较类似于地理课本上讲的泥石流,我们把土从比较高的地方流下来,就形成了一个扇形的小土堆,再把粗颗粒挑出来,就完成了我们想要的“细面”。或者找一块比较平整的石块玩“跳方”游戏,或者玩“弹玻璃球”的游戏,用废纸叠成的“宝”也成为我们的压箱底宝贝。再就是两三个人一起玩石子游戏,或者十几个人一起玩打仗的游戏。像风筝、陀螺、洋火枪、弓箭、弹弓、用纸叠的手枪等玩具,都是我们自己动手制作,而且基本上每个小朋友都会做,这些游戏都成为我们课余时间的“必修课”。 那时我一年到头左思右盼的最大愿望就是到市里的公园去坐“电马”,总感觉那几分钟是一年中最幸福的时刻。回来再把自己的感受一遍又一遍地讲给小伙伴们听。做电马那种晕晕乎乎而又异常兴奋的感觉不亚于现在坐着“神舟八号”遨游太空,现在想起来都感觉到幸福。 童年的记忆在我脑海中一一闪过,我在发展变化中逐渐长大,逐渐舍弃了眼前的这盏柴油灯,后来我在蜡烛的陪伴下度过了初中的学习时光,再后来我在电灯的陪伴下度过了高中时光……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老宅和柴油灯已经成为我尘封记忆的历史见证,也成为教育女儿勤俭节约、爱惜生活的活教材。我知道在现在的孩子印象中不会形成很深的理解和共鸣,他们也绝对体会不到经历过那个年代人们的内心感受,他们也不会理解我们这些“过来人”面对新生活的幸福。但我却从四十年生活的巨大变迁中深深地体会到改革开放对我们的生活和教育带来的巨大实惠! 如今城乡都发生了日新月异的变化,教育的发展更是突飞猛进。我在现代化的学校里,享受着现代科技带来的先进教育成果,国家和时代对教育的关切已经实实在在地落在了我们的身上。女儿坐在宽敞明亮的楼房里上课,教室里大屏幕电视机、实物投影仪应有尽有,还有先进的实验室、微机室、乐器室、图书室开阔他们的视野,强化他们的素质。学生的学杂费早已经全部免除,素质教育更是促进了每个学生的全面科学发展。我也有幸成为新时代的一名教师,我每天用笔记本从网上搜集着天南海北的教育资源为学生设计精美的课件,用网络记录着与学生的情感交流,用形象生动的音视频文件感化沁润着学生的心,挑动着他们善于观察、勇于创新的思维。 课间,我们一起在塑胶跑道上、网球场内、篮球架下锻炼身体。闲暇时我们一起网上冲浪、驾车旅游、品赏美食。生活中超市、商店各种商品琳琅满目、比比皆是,家居环境宽敞舒适,游乐设施应有尽有。信息时代、数字生活充盈着人们的学习工作。多年以前人们“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早已成了平凡的生活,就连西游记里面“顺风耳、千里眼、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的神话构想都被因特网、神州行、宇宙飞船变成了现实,“嫦娥奔月”也不再是神话。手机、电视、飞机早已经成为人们生活、信息中的一部分,网上购物、资源共享、电子信件、神舟飞天早已见而不鲜了。我们天天睁大眼睛看着生活的变化,享受着改革开放的成果,与时俱进的发展提升着我们的生活水平,我们得到的又岂止是“幸福”二字可以包含的。 老家父母的日子也在一天一天发生着变化,党和国家关注三农问题,农村迅速发展,“要让农村人过上城里人一样的生活”也一步步实现。多年前想都不敢想的医保、种粮补贴、养老金也早已实现,两千多年的农业税早已成为历史,可口的饭菜、宽敞舒适的家居、先进的教育设施早已成为人们生活的基础条件。一个村每年增加几十辆汽车已屡见不鲜。衣食丰裕的人们天天翻着花样吃,跟着时尚走,正如歌里唱的:“不知道吃啥喝啥大伤脑筋。” 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狗啃骨头猫吃鱼,幸福就是物质生活得到满足的基础上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幸福就是经历过艰难困苦后苦尽甘来的满足,幸福就是我这样经历见证了改革开放目睹一天天变得更加美好的心境。回忆往事,辛酸又辛酸,感慨又感慨,真难想象那些曾经的现实,做梦也难以把现在与四十年前联系起来。我们难以想象以后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但有一点我们是坚信的:我们是最能在改革开放中感受到幸福的,我们是最有理由幸福的。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红火,我们的生活也会越来越美好幸福! 历数四十年亲身经历的变化,真真切切的感受是:今天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值得我们倍加珍惜! 桓台县第三中学 高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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