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室书香
□ 郑贵华
说到斗室书香,刘禹锡的“陋室”可谓声名远扬、实至名归。
有“诗豪”之称的刘禹锡因参加过政治革新运动而得罪了当朝权贵,被贬到安徽和州县当了一名小小的通判。据说半年时间,就被知县逼着搬了三次家,而且房屋面积一次比一次小,最后仅是斗室。绿绿的苔藓爬满台阶,萋萋的荒草映入眼帘。可这简陋的环境却因主人“德馨”而显得格外淡雅；斗室虽然促狭逼仄,可主人在里面弹琴吟诗,与大儒们谈笑风生,丝毫没觉得简陋憋屈。他还把这陋室比作南阳诸葛亮的茅庐,并于西蜀杨子云的亭子相媲美。浓浓的书香,安贫乐道的情趣,乐观豁达的胸襟,让那些想摧残他的人汗颜不已。
南宋著名爱国诗人陆游,一生著作颇丰,仅现存诗歌就多达9300多首。这些诗歌基本上都是在他的“书巢”中创作出来的。
说起陆游的“书巢”,还有一段有趣的故事。《陆游筑书巢》一文中,有这样一段文字:“吾室之内,或栖于椟,或陈于前,或枕籍于床,俯仰四顾,无非书者。”这段话的大致意思是说,在陆游的书房里,处处都是书。
陆游曾说过,他的饮食起居,病痛的呻吟,所有的悲伤、忧愁、愤怒、感叹,都与书在一起。偶尔想站起来,但是很多书像堆积着的枯树枝围着他,以致到了不能行走的地步。他笑着说,这书房就像“书巢”一样。为此,他特意邀请朋友来家里观看他的书房。客人们来到他的书房外,开始找不到下脚的地方,好不容易进去了却又难以出来,于是一间氤氲着书香、充满了情趣的“书巢”就名扬古今了。
书房变“书巢”,映射出陆游读书之多、读书之专,也滋养出浓郁的书香,显示了他的读书志趣。
我国经济学家、杰出的语言文字学家周有光先生,曾参与设计了“汉语拼音方案”,被誉为汉语拼音创始人之一。1956年,周先生由上海调往北京,住在民国初年为德国专家造的一所小洋房的两间半房子里。当时,他的母亲和姐姐住一间,他和夫人及小孙女住另一间,剩下的半间房,平日集会客、吃饭、书房于一体。周六的晚上,还要用作儿子媳妇的卧房。房间里的书橱兼作菜橱,一半放书,一半放菜碗。
虽然居住条件如此简陋,周有光先生却毫无怨言,还专门为所住的破败不堪的小洋楼写了一篇《新陋室铭》:“卧室就是厨室,饮食方便；书橱兼作菜厨,菜有书香。”他的这种说法虽有调侃之意,但自得之乐也溢于言表。
刘禹锡的陋室因其德馨而声名远播,陆游的书巢杂乱却充满乐趣,周有光的菜里兼有书香,文人的读书雅趣大抵如此。斗室书香,浓郁芬芳,值得我们现代人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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