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一首)
□ 毕学文
大地之上, 没有比婴儿的第一声 啼哭更纯粹了 那声遥远的婴啼 干净,通透,不染一丝杂音 像高悬的星辰划过银河 又似天堂里的鸽哨,饱含 对人世间的一份确认和坚定
如此纯净的婴啼, 让我想起人类的远方 那么澄澈和新鲜, 那么坦荡和磊落 仿佛一场雪的飘落, 没有隐喻 却又透明得让尘埃无处躲藏
我甚至想, 也许婴啼才是全世界的母语? 无须修辞和切换, 就会倾听到 极目处蓬勃的声音, 任何人都听懂的声音 而婴儿挥舞的四肢 便是春天里柔软的枝条了
命名
我一直在找一个名字 给女儿即将出生的孩子 我在楚辞里寻觅,在诗经里沉吟 在浩瀚无垠的星际间穿梭 也时常梦游于李白的天上长河
许多方块字奔涌到笔端 我一笔一划,轻柔地擦拭着 瞬间它们像有了灵性 与我心心相惜,每组成崭新的名字 都似一个玉树临风的少年,对我微笑
那笔划里,遥遥绵绵 我知道生命在其中赓续,而籍贯里的乡愁 像起伏的微澜一次次回归辽阔的故土 女儿说,每个名字都满含着赞美 它们皆沐浴着人间的恩泽
其实,罗列得再多 也找不出比母语更美的名字,就像草木 之于美若黎明的雨露 星宿之于璀璨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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