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田莉
在我看来,没吃过山东煎饼,不算到过山东。
我看到清朝美食家袁枚在《随园食单》中记载:“山东孔藩台家制薄饼,薄如蝉翼,大若茶盘,柔嫩绝伦。”我想又薄又香的饼,应该会很好吃吧?
但我第一次吃山东煎饼,不是在山东,而是南方,在我大学校门口的一家煎饼店。那年秋天,我谈了一场校园恋爱,那感觉像极了最近的热剧《炽道》,是可以溢出屏幕的幸福,连空气里都是甜甜的味道。和男友散步,闻着一阵香味,寻味找去。“是山东煎饼!”我们买了一个山东煎饼,里面加了生菜、油条、鸡蛋,4元钱的快乐。尝到第一口,我就爱上这一路边美食。
此后,我们常去这家店买煎饼。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和我男友还是老乡。小店生意很好,一到饭点总是排着队。老板负责收钱,老板娘负责摊煎饼。摊好饼,撒葱花,刷辣椒油,放油条、生菜,一翻一折,山东煎饼就出炉了。
煎饼,我只是觉得好吃。而对男友而言,它还是家的味道。他说在老家把煎饼当主食,不吃米饭的。第一次听说,我还觉得蛮新奇的。直到去了他家,看到他们真的就用煎饼当主食,万物皆可卷:喜欢的菜都可以卷到煎饼里。
第一次去男友家,他母亲担心我吃不惯煎饼,还特意新买了电饭煲,给我一个人单独蒸了大米饭。但是看到他们一家人用煎饼卷炒辣椒,感觉食欲大开,我也试了一个,好美味呀。后来提到我们在学校常吃的山东煎饼,婆婆说,想吃她给做。只见她先把又大又圆的鏊子烧热,用煎饼耙子把糊子摊平摊圆,一次次重复动作,连续多次,等快成形了,加入两个鸡蛋,将煎饼摊匀,再用铲子沿着边缘铲一下,让煎饼边缘翘起,加上我们爱吃的鸡柳肉、辣椒油,味道比校门口那家棒太多了。我开玩笑说,你要去了,他们就得下岗了!
后来,我们成家了,先在山东工作。我们每个月都回老家一次,如今想起来,婆婆的身影还总是浮现在眼前。她一大早起来,在厨房地上蹲坐着,在烟熏火燎中,不停地摊煎饼……我们离家的时候,总是会带上一大口袋厚厚的煎饼,这是沉甸甸的母爱呀。
再后来,我们回了南方安家。老公时常怀念老家的煎饼,婆婆就摊好了,让年轻人帮忙快递过来。接到婆婆的包裹,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一层层打开包装时,婆婆为我们忙碌的样子好像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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