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斑鸠
□ 冯衍春
每当我听到树上的斑鸠那“咕咕咕——咕咕咕——”美妙动听叫声的时候,就不由得想起10多年前我家养的那只乖巧可爱的小斑鸠。
那年3月上旬的一天中午,我回家吃午饭,妻子高兴地说:“我逮住一只小斑鸠。”我惊异地问道:“在哪?你咋逮住的?”她手一指说:“那不。”我好奇地过去一看,果然发现在厦檐墙跟前的花盆上,站着一只灰色的脖子上长着一圈红里掺着黄绿色小碎花的斑鸠。它正怯生生地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朝这里望着。我坐在桌前一边吃饭,一边听妻子绘声绘色地说着她是如何逮住这只可爱的小斑鸠的。
原来,这是一只曾被人逮住并剪短翅膀又逃到我家来的小斑鸠。上午妻子出门时,忘了关上厦檐的铝合金门,这只小斑鸠便跑到门前来觅食。这时妻子正好从外边回来,它便惊慌失措地逃跑,没想竟慌不择路地跑到门里头来了。
一向不爱小狗小猫,只喜欢小鸡小鸭的妻子,却非常喜欢这只小斑鸠。我想,小斑鸠失去了飞翔的能力,若放走它还不知要遭遇什么命运,于是我们便决定养着它。我找来两个小烟灰缸,刷干净后一个盛米,一个盛水,放到靠墙跟的花盆附近。不多时,小斑鸠便来到烟灰缸前啄起米来。它总是低下头啄两口,便抬起头警惕地向四周张望,然后再低头啄两口,吃完米后它又到盛水的烟灰缸前喝了点水。吃饱喝足后,它跳到橘子树的花盆沿上,站在那儿开始用嘴巴梳理那一身漂亮的羽毛。
晚上我下班回来,妻子告诉我:“那只小斑鸠还会打鸣呢!”我一听就知道这只可爱的小精灵已经在我家开始了它新的生活。
第二天早晨,我一觉醒来便听到从远处传来斑鸠那“咕咕——咕,咕咕——咕”的叫声,接着传来我家小斑鸠的叫声。它们一唱一和遥相呼应,好像一曲动听的男女二重唱。
妻子告诉我,有两只斑鸠经常飞到院子里来,一边找食一边叫,引得我家那只小斑鸠也在一遍遍地叫呢!
当儿子、儿媳在它一旁洗脸时(原先脸盆架就放在这墙跟前),小斑鸠总是怯生生地躲到里边的花盆沿上。白天没人时,小斑鸠便从花盆上跳下来,转转悠悠,有时还大胆地来到我们的屋门口朝屋内张望,但发现有人时便会大摇大摆地离开。每到晚上,小斑鸠便跳到里边靠墙角的一个花盆上睡觉。
小斑鸠的到来,为我们全家带来了新的话题和乐趣。儿子、儿媳和女儿及5岁的小外甥都很喜欢它。但当小斑鸠到处游玩散步时,总会不自觉地留下点点滳滳的鸟粪而影响卫生。我每天下班回来,都不忘打扫一下鸟粪,晚上拖地时也会将厦檐下的地拖一遍。
有天中午,小斑鸠不见了。妻子说:“它在院子西边墙跟前的花盆上呢。”我过去一看,小斑鸠果然站在一个花盆沿上,正瞪着两只圆圆的小眼睛朝我望着,好像在对我说:“我在这儿呢!”妻子一边吃饭一边说:“今上午儿媳整理卫生时,敞开了铝合金门,小斑鸠趁机溜了出去,又跑到院西边的花盆上去了。”我想,让小斑鸠接触一下外界的风光也好。正说着,院中突然传来斑鸠的叫声,我和妻子忙到门口朝外张望,只见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斑鸠,跳到我家那只小斑鸠跟前,正一点头一点头地朝它叫呢。妻子说:“这两只斑鸠可能原来是一对儿,现在它们终于又见面了。”
第二天早晨才5点多,一向爱早起的妻子突然叫醍我说:“快起来看看,小斑鸠不见了!”我说:“它被剪短了翅膀飞不了的。”妻子说:“我到处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只在南边的香椿树旁发现了些羽毛。”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坏了,一骨碌爬起来,到院中的香椿树下一看,果然有许多细小的羽毛散落在地下,一看便知道夜间这里曾发生过一场“生死搏斗”。妻子惋惜地说:“可别是被谁家的猫拉去吃了,真疼人!”我心中自责,昨晚本该将它捉到厦檐里来,却没有……可怜的小斑鸠因没了翅膀终是没能逃脱死亡的厄运。为了安慰妻子,我只好说:“可能是来了好几只斑鸠把它救走了……”
每每想起那只可爱的小斑鸠,我心中便会产生一阵阵酸楚和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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