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株香雪兰 □ 张修东 去年,也是这么个阳光送暖的日子,我到同社区的母亲家里,照例是先去打一桶纯净水,然后到阳台观赏母亲养的花。 母亲的花,以草本为主,虽然历经几次搬家,但仍是满满一阳台。母亲逢人便讲,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又没有愁事,自己得学会享受啊。 阳台上新添了花,正是花骨朵坠枝,等待享受花香的时候。母亲说是香草。“你喜欢就挑一棵拿回去吧。” 哦,香雪兰!我在网上查到,香雪兰是它的学名,小名叫小苍兰、剪刀兰、素香兰。每个名字都恰如其分、自然得体。 我对每一种花的养育,都是认真的。晴耕雨读的闲散时光,阴晴圆缺的寂寥暗夜,我陪伴它们成长。阳台上的花接续开放,喜悦可期。这棵香雪兰,我尤其喜欢。 光足水饱之后,香雪兰恣意生长。不久,叶里钻出嫩枝,腰包一般鼓鼓的,若身怀六甲的少妇。挺直的腰杆顶端,有的已含苞待放,花骨朵饱满可爱。嫩枝攒足底气一个劲往上蹿,等到快与绿叶齐高时,便甩出了花苞。 春分前后这几日,气温略有回升,母亲家的香雪兰已经红花铺撒,一派红红火火的氛围,而我家那棵却很沉得住气,不慌不忙。我向母亲取经,回家浇了营养水,将其放到阳台亮堂处,这下,香雪兰满意极了,一天一个样。 丰子恺在《杨柳》中说,杨柳树只喜欢阳光、泥土和水,便会生活,从来不吃人家的东西,它长得越高垂丝越低,谦虚的样子叫人钦佩。而牡丹花呢,喜欢吃猪肚肠,葡萄藤要吃肉汤,所以才长得肥壮。甭说是花,人生大概也是如此,适度的时期,恰当的时候,需要补充营养,以备有序地储备,有利于成长。 母亲说,每一种花都是有脾性的,就像管教孩子,别戗它,就能见到你想要的结果。仔细琢磨,还真是,我养过的花,都有自己的风格,千人千面,各有所爱。富贵竹喜阴忌强光,铜钱草喜暖光耐阴,长寿花喜半阴耐涝,文竹喜阴忌暴晒,君子兰喜半阴耐旱……都有自己的生存规则。而香雪兰是这样的脾性:喜温湿光足。 香雪兰,一朵花就像一只大大的眼睛,花冠是上下眼帘,薄似蝉翼,通体透亮,花柱柱头就是睫毛。有了这一只只眼睛的瞭望,香雪兰的生命更加鲜活。 在有些地方,香雪兰被叫做洋晚香玉,我揣测和它的香气有关。甜甜的馨香,沁人心脾,让人浮躁的心神变得安宁,堪比茉莉的清芬、米兰的幽远和梅花的淡雅。 据说,香雪兰原产于南非,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一位贵族小姐发现路旁的香花,于是将它带回欧洲。途中,一不小心掉落雪中,雪花被浸染上香气,这花得名香雪兰。 “二月剪春天尚寒,百花未醒觅花仙。一丛鲜绿谁夺目,当属清幽香雪兰。”叶若兰蕙,花开热烈,正如其花语:纯洁、浓情、幸福。哦,香雪兰,再美的文字也写不出我对你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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