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一场银杏之约
□ 窗外风
那年夏天,在沂源牛郎织女风景区织女洞附近,见到一棵硕大的银杏树,树干粗壮,五六个成年人才能围拢过来,树干高入云霄,枝繁叶茂。树龄千余年,累累果实密密麻麻,数不胜数,似乎比天上的星子还要繁盛。在我国民间广为流传的美好爱情传说——牛郎织女的爱情故事就发生在这里。
神奇的是,这棵银杏树是在国内发现的第一株叶上生果的特殊树种——叶籽银杏。这里的银杏果子是结在叶子上的,而别处的银杏果都是长在枝条上。1962年,山东林业学校师生来沂源大贤山考察,首次发现了叶籽银杏。这棵树树高约30米,树围近4米,树冠覆阴300多平方米,虽然已经有上千年的树龄,却依然枝繁叶茂。树东北方向的一根枝条上,有20%的果子结在叶子上,极其少见,因而被称为叶籽银杏树,据权威专家研究认为,这是一种绿色植物的返祖现象。返祖,这个词落到心里,让人浮想联翩,很久很久以前,银杏的果子是长在叶片上的吗?是经历了怎样的沧海桑田曲折进化,才有了现在银杏树的样子呢,这棵千年银杏树,是怎么想的呢,它是用了怎样的心思,才能让自己记住祖先的样子呢,我们不得而知。
银杏树旁边有口山泉,名“织女泉”,传说是王母娘娘心疼女儿的眼泪。泉水虽然浅,却旱不枯涝不溢,泉水底部纵横交错全是银杏树的根,遒劲而有力的根部,牢牢地盘踞在地下。之前就知道银杏是一种长寿的树木,却没想到它这么长寿,一千余年的树龄,好像还很年轻的样子。一千余年的风风雨雨磨砺了它的枝干,历练了它的品性,它的生命依然旺盛。我看它,眼里满是敬仰。抬头一片金黄,低头一地阳光,入眼皆是风景。
这里的工作人员说,秋天再来,银杏叶会变得金黄,北风一起,地上铺满金色的叶子,好像金色的地毯。
因为惦记一棵银杏树,时光变得缓慢,等到日头越来越短,等得花儿都谢了,终于到了深秋时节,风吹来它金黄色的信息,我欣欣然去赶赴一场期盼已久的约定。再次相见,阳光落在它身上,叶片发着黄金一般的色泽,它那么高大威武,是勇士,是将军,是守卫这片热土的英雄,站在这大片的金黄里,恍如隔世,遗世而独立。那一地的金黄,美得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想躺倒在这片金黄里不知今夕何夕。宋代葛绍体《晨兴书所见》中写道:“等闲日月任西东,不管霜风著鬓蓬。满地翻黄银杏叶,忽惊天地告成功。”就是这样的场景。说什么都是错,说什么都是多余,唯有在这金黄里呆立,唯有无话可说,微微一笑。
朋友从地上捡起一枚脱落的银杏果,托在手心给我看。银杏果已经由原来的绿色变成了金黄色,去掉外面的包裹,露出里面白色的外壳,所以叫“白果”。
百年对人类来说已是长长的一生,可是对银杏树来说,不过是生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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