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映故乡
□ 姜薇
秋空明月悬,又是一年中秋至。
今年中秋节巧遇教师节,本该与家人合家欢聚共赏秋月,我却只能独处异乡,思乡之情更添几分。
中国人的乡土情结特别浓厚,在远离故乡的游子心里,故乡那一弯明月承载了太多美好的回忆。每逢佳节,人们总喜欢伴着一轮明月细细品味这亘古不变的月色印记。
秋风带着桂花香不断袭来,我坐在书桌前翻开季羡林先生的散文集《忆着烟村旧风景》,书中对故土的眷恋之情、那种想回而不得的失落与悲伤再次平添一抹相思。
季羡林先生6岁离开老家临清,到城里跟叔父念书,之后便一直背井离乡漂泊天涯,直到2001年从北京回到临清,这是他有生之年最后一次回故乡。6岁以前,苇子丛是他淘气时的避难所,也是他的乐园。有一次偷吃了面饼,母亲追到芦苇坑边,他跳进水里,一边吃一边笑着对母亲说,反正你又下不来。儿子在水里笑,母亲在岸上笑,这一幕是如此动人又如此珍贵。
我忽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家过中秋节,我和妹妹围在桌边,等待妈妈分月饼,我喜欢枣泥馅的,妹妹喜欢五仁馅的。我把月饼掰开,问妈妈:“它像不像弯弯的月亮?”明月挂在枝头,厨房里飘出浓郁的香味,那是父亲在做我们最喜欢吃的红烧猪蹄。我偷偷溜进厨房,趁着父亲不注意,拿起一块刚出锅的猪蹄就吃。父亲一边喊“馋丫头,烫啊”,一边想夺下我手中的猪蹄。我全然不顾,快速将猪蹄放进嘴里,却烫得连蹦带跳,哈哈大笑。一家人吃着香甜的月饼,凝视天空中圆圆的月亮,如今,回忆起这一切,依然很香甜。
每一段回忆不管尘封多久,总会在某个时刻被拾起。特别是人到垂暮之时,曾经的童年时光就是内心深处最坚实也最柔软的地方。
人走天涯,那一轮明月,从古到今,圆了又缺,缺了又圆,总是给人以美好的向往。无论是张九龄的“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还是杜甫的“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都传递着对亲人和故乡的思念,赋予了中秋节更深的文化内涵。
没有离开过故乡的人,永远不会懂得乡愁是一种什么滋味,也永远不会体会那离去时的相对无言。故乡,是我们年少时拼命想逃离、年老时又渴望回来,或许已经回不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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