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的味道
□ 窗外风
傍晚去爬山,山路两边是大片的花生地,橘红色的夕阳把西天涂抹成绚烂的红,白胖的云像是被涂抹了胭脂。虽然是傍晚,农人依然在花生地里劳作,空气里到处都弥漫着新鲜花生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新鲜花生的味道特别敏感,它不同于任何别的农作物的味道,它带着新鲜泥土的味儿,还带着花生独有的香甜味道,每次都能第一时间让我知道它的存在。
小时候住在胶东,收获以后堆成垛的花生秧一垛一垛到处都是,是村子里牛羊过冬的食材。秋天的夜晚同小伙伴们玩耍,月亮慢慢升起来,停在半空中,月色如水,照得大地白茫茫的。不知谁喊一声:“月亮真亮啊!”所有玩耍的小孩都停下来,抬起头,呆呆地望着天上的月亮,真的是亮啊!身旁堆成垛的花生秧上遗漏的小花生,一定是农人嫌它小就留在了花生秧上,在白茫茫的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随手摘下来,放进嘴里,花生仁还没晒透,汁水多而脆,真好吃。小时候翻捡花生秧上遗漏的小花生吃,是我们的一大乐趣。若是连着找到好几个,就会惊喜地喊起来,仿佛捡到宝贝一般。
那时候住在部队大院,虽然家里不种花生,却并不缺花生吃,士兵会种一些分给每家每户,附近村民也会种很多花生。到了花生成熟时节,随处可见晒在空地上的花生。小孩子们想吃就随便吃,村民淳朴得很。
如同那天晚上各自散去回家一样,那些小伙伴如今已经消散在时光里,像歌里唱的那样各自奔了天涯。虽然有些心情在岁月中已难辨真假,但那种新鲜花生的香甜仍能感觉到。
邻居退休以后,在附近的小山上开了块地,每天早出晚归地忙,种花生种豆子种玉米,每一种作物都要尝试一下,跟试验田似的,人晒黑了,但是精神矍铄了不少。前几天来敲我家的门,递进一袋子新鲜的花生,请他进来坐,他摆摆手转身下楼。
随手剥开一个花生,粉嫩粉嫩的果子仁,手指一掐能出汁水儿,一口咬下去又嫩又脆,嘴里漾出丝丝的甜。这样新鲜的花生当然是煮着吃才好。于是加花椒和大料,热气腾腾地煮,煮熟沥去水再撒上点盐,别样的口感。
煮新鲜刚出土的花生,同煮晒干的花生味道截然不同。任何事物都是小的时候可爱,小孩子小动物,大了就失去了那种可爱和灵气。花生也一样,嫩嫩的时候有嫩嫩的香甜,嫩花生煮出来真是风味独特。一盆盐水煮花生,就能撑得肚儿圆。
作为初秋时节的水煮三件套之一,水煮花生同水煮毛豆、水煮玉米一起,成为人们喜欢的食品。
许地山的《落花生》表达了作者不为名利、只求有益于社会的人生理想和价值观。俗话说:“落花生,落花生,落花果就生。”所以人们称它为“落花生”。花生因其营养丰富,滋养补益,有助于延年益寿,又被称为“长生果”。也许因为花生是独有的地上开花、地下结果的植物,独特的成长经历,让花生有了与众不同的味道,成就了它独特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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