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扫庭除过大年
□ 王德亭
收拾卫生,将角角落落都“照拂”到……年前扫屋是我家“不成文的规矩”。这个习惯,是我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
说是洒扫庭除,其实只有居室,没有庭院可扫,任务无非是擦门窗、清积尘、清理厨房、收拾卫生间这几大项。物资准备也简单:赶集买一把高粱穗子缚的笤帚,清理蛛网积尘用；抹布和洗洁精是家里常备的,可就地取材。
铝合金门窗的清理是攻坚任务,程序也是有讲究的:先将窗扇一一摘下,拿到卫生间,用花洒和鞋刷将尘垢除去。揩抹阳台的铝合金门窗,让人伤脑筋的不是劳累,而是窗外总有够不到的盲区。罢了!十全十美哪里得呀?你擦门窗,邻居也在擦门窗,先后的顺序不是你能左右的。俗话说:“上打下,没有差。”你将外窗擦干净了,上面淋淋漓漓的脏水下来了,干干净净的窗玻璃又给“整”了个“大花脸”,你恼是不恼?恼又如何,为这件事撕破脸,显然是小题大做。你只能取“退一步法”,用阿Q精神加持——反正我已经擦过了。
厨房清理是“最难剃的头”。厨房里的瓶瓶罐罐多了去,事关油盐酱醋,没有不行。清理战场我亦难,将瓶瓶罐罐等碍手的东西统统搬家,待收拾干净后,再一一恢复原位——极其考验你的耐心和毅力。
一日三餐苦营谋。做饭时,厨房里水汽、油气并没有全被抽油烟机收走,总有部分附着在隔扇玻璃上、墙砖上。这时候,钢丝球、抹布、废旧报纸就各显神通了。钢丝球是“开路先锋”,蘸着洗洁精,靠着磨擦的力,将油垢脏污划松动,再用湿抹布揩干净,让报纸殿后擦玻璃——上学时擦窗子的劳动经验,让人终身受益。用钢丝球和抹布清理过后的玻璃,明亮可鉴。
还有难清理的积尘——铝合金门窗轨道里的积垢。我们的住宅楼临路,前面是小区里的路,东面临街,车来车往带来了眼中的繁华,但也造就了门窗轨道里的复杂成分,积尘之外还有油垢,清理更是见功夫的活儿。抹布、螺丝刀都用上了,清理彻底只是一个梦,相对干净就算考试及格了。
洒扫庭除,心急喝不得热黏粥,无非是一件功夫里磨的活儿,用沈从文先生的话说就是“耐烦”。我的大扫除不能一蹴而就,前前后后总要持续四五天时间——所谓量力而行吧。
爬上爬下,劳累是必须的,出汗也是,但窗明几净的成果就是对我最高的奖赏。这个成果,在夜幕徐徐落下,吸顶灯打开以后最为明显:明亮的玻璃一尘不染,更衬托出室内之洁净、之雅致,恍惚间,我是身在福中了。
年前大扫除,这已成了我的积习,积习难改,是“很要得”的。室内大扫除,有没有一种仪式感呢?目的是干干净净过大年。做人可以不修边幅,室内的边幅该修还是要认真修一下的。
说着道着就是小年了。《武林旧事》“岁除”一节载:“禁中以腊月二十四日为小节夜,三十日为大节夜。”我们这里民间以腊月二十三为小年,不知孰是?过了小年,年一天快得一天,很快就要过大年了。清理卫生是过年的伏笔,过年的七彩文章,洒扫庭除这一笔功不唐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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